第47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

“我倒是觉得她长得好看,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,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。”

如果对方不是楼澈之的父亲,花念奴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搭理这么一个怪异的老头,不知道为什么,她越看楼澈之的父亲越觉得奇怪,不只是他打扮上的奇怪,而是给她的感觉,整个人都是阴阴沉沉的。

“喜欢谁是我的事情,如果你没有别的事,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
花念奴送客的意思很明显,她相信不只是她自己,楼澈之应该也并不希望他父亲在这里逗留时间长了。

楼澈之没有说话,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,显然也是很认同花念奴说的话。

“兔崽子,越来越不把你老子我放在眼里了,我是你的犯人不成,天天要我待在府中不能出门,这段时间,居然还安排了人守在府外,害我出入都不方便,憋都快憋死了。这丞相府我还来不得不成,这才待了多长时间就赶我!如果当初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我,真不如将你给溺死完了。”

楼言行狠狠地瞪着花念奴,眼神阴狠,那样的眼神,说话的语气,竟像是对他口中的儿子楼澈之恨之入骨一般,这样的感觉让花念奴不寒而栗,她的身体都有些发颤,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爹,她将目光放到楼澈之的身上,在心里产生了怀疑,外面对楼澈之的身世,向来都是认为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,从未有过任何关于他父亲的事情,楼澈之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?

楼澈之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,显然对楼言行这样的举动话语习惯了,只不过无人注意到,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。

花念奴被楼言行的话惊住,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,她并不知道楼澈之父子二人平日中实际的相处模式,只是凭感觉可以得知,楼澈之对他的父亲,并不亲近,却也不会忽略,上次太后纳兰敏赏赐的珠宝珍玩,楼澈之吩咐送给楼言行的不是小数目。可是刚刚楼言行的话里,分明对楼澈之都是不满,楼澈之居然将他的父亲看守在了一个别院,不让他父亲自由进出,花念奴心里的疑惑很深,可是现在这样的时机,压根不是弄明白的时候。

“老太爷,您这么说实在是太伤相爷的心了,您身体不好,别院环境清幽适合让您养病静心,至于守在府外的那些人,他们的命令不过是保护您的安全罢了。如果他们真的是看守您的人,您觉得您能出来的这么顺利吗?”

一直在边上安静站着的老管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,他上前扶着楼言行,将他带到椅子上休息,语气无奈地劝解道。

这么多年了,他是亲眼看着楼澈之,从少年成长为现在权倾朝野的丞相,外人看不到他吃了多少苦,可是他一直在他的身边,自然知道他的不容易。

老太爷对相爷,不是没有疼爱的,只不过他自己心里也苦,日积月累地在心里积压着,最后转变成为现在这副模样,也导致了他们父子二人目前这种局面。

“在这边待的时间久了,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原本的主子是谁了是不是。”

楼言行被这么一番指责,却丝毫没有对老管家动怒的意思,只是阴阳怪气地呵斥了两句。

“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明明过来是担心相爷,真到了这里了,您又装作惹事,这是何苦呢,每次和相爷相见,除了争吵还是争吵,相爷都是快三十的人了,您年纪也不小了,这相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。”

老管家看了看楼言行和楼澈之两人,神情很是无奈,一个是他跟随了多年的主子,另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他并不希望看着这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。

“我可没关心这个臭小子……”

楼言行冷哼一声,白了花念奴一眼,花念奴平白替楼澈之又是挨骂又是接白眼,表面虽然还能做到不动声色,可心里却是苦哈哈的,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楼澈之,眼神不言而喻。

却看到楼澈之仍是神色冷淡地也在看着她,只眼里多了几分笑意,花念奴不禁揉了揉眼,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,再看去时,楼澈之已经扭过了头去。

“难道是我看错了?”

花念奴有些疑惑地想。

“行了行了,你们不欢迎我,我也懒得在这里多待,只不过临走之前我得说明白一个事儿,虽然你年纪不小了,可也不能饥不择食,居然将自己的标准降的这么低,居然找这样一个女人,我告诉你,我是绝对不答应的,我可不想我楼言行的孙子,从这样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出来……”

楼言行的声音渐行渐远,直到最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。

老管家去门外送人,左木也跟着出去了,偌大的客厅了,只剩下了楼澈之和花念奴两人。

“他向来都是如此,你无需介意。”

楼澈之看着花念奴,难得开口安抚了一句。

花念奴的脸色并不好看,她看了一眼楼澈之,点了点头,“奴婢自然是不介意的。”

才怪,她非常非常介意,如果可以,她恨不得立刻和楼澈之换回身来,从此再也不牵扯一起。

“老太爷说的自然是对的,奴婢相貌一般,才学一般,出身一般,哪里哪里都一般,这样的我,自然是无法和相爷在一起的,所以从一开始,奴婢就很有自知之明,像我这样的人,压根配不上相爷。”

楼澈之自然能够察觉得到她语气中的愤懑之意,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,往前走了几步,错开花念奴的身体之时,他缓缓地停了脚步,“如果连你自己也看低自己,自然无人高看你,而且……我从未觉得你很差。”

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楼澈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,他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。

花念奴愣了一下,许久没有反应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,楼澈之已经走了,她扬起唇角笑了笑,只是那笑不达眼底,带着几分凄凉,“如果可以,谁愿意看低自己……”

有的人生来就有锦衣华服,万千宠爱于一身,而有的人,从出生开始便磨难缠身,活着便是一件艰难的事。

回芳阁,雪纱看着镜子中那双白色的眼睛,缓慢地眨了眨眼睛,镜子中的她也跟着眨了眨眼睛,红唇雪肤,白瞳醒目,绝代妖姬也不外如此,她勾唇一笑,艳丽不可方物。

“自恋够了没有?”

房间里明明没有其她人,尖细的女声却自房间里响起,雪纱却对此并没有惊慌,神情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已习惯。

一只纸鹤跌跌撞撞地飞到了雪纱面前的梳妆台上,然后趾高气昂地扇了扇翅膀,“你们进展也太慢了,幽冥果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,实在是太没有用了。”

“我到汴京也才一个多月而已,如今的丰国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偏处一方的小国了,地大物博,人员众多,从这么多人中找出一个人来,简直就是大海捞针,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当初偷走幽冥果的人还不知道是否还活着,所以,找幽冥果这事,压根急不得。”

雪纱用一只手指摁住纸鹤的翅膀,看着纸鹤不停地挣扎,她笑的花枝乱颤。

“你看,这样多可爱。”

“放开我,雪纱,你太过分了,居然敢捉弄于我。”

纸鹤尖细的声音里带着恼怒,此刻雪纱却是慢慢悠悠地放开手,白色的双瞳似乎都带着笑意,“真是不可爱啊,明明是个小姑娘,却一点儿也不好玩。”

“谁跟你玩啊。”

纸鹤拍了拍翅膀,冷哼一声,高傲地说道。

“长老给你的任务,是让你寻找幽冥果,你可不要做些旁的事情,如果你的行为给外域抹黑,长老们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雪纱的眼睛眯起,看着纸鹤的神情危险,突然她笑了一下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,“当然,你让长老们放心,雪纱会全力寻找幽冥果,不会和其他人有所牵扯的。”

“灵魂出体时间长了对你会有损伤,你还是赶紧休息休息吧。”

说完一只手猛地拍向纸鹤,纸鹤受惊往后退了几步,扑棱着翅膀散开,竟成了一张白纸飘落在地上。

千里之外的外域,少女猛地睁开眼,蓝色的眼睛犹如星辰一般美丽,一巴掌拍在床上,神色恼怒,“可恶,居然敢戏弄于我。”

自床上起身,少女伸了个懒腰,灵魂出体这样的事情,于她而言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,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尝试用灵力控制那么远的距离,就算是刚刚雪纱最后不出手,她能坚持的时间也不长了。

白色的长发垂地,红色的裙子像火焰一般灼目,右眼角下的红痣像是泪珠的形状,少女的眼睛很大,黑色的瞳孔像是两颗黑宝石,巴掌大的脸上,五官生的同样精致小巧,她的容貌并不算绝美,可是却摄人心魄,行动中,她的右手腕上,一抹血色光环若隐若现。

“你个丫头,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?”

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门口进来,看到少女摸着自己如霜的长发,眼神变换了几下,最后笑着走进门。

“雅兰姑姑,你说中原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
少女将雅兰长老扶着坐下,靠在她身边,向往地问道。

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“没什么,只不过突然想到罢了,雅兰姑姑,吃了幽冥果,我真的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吗?不再担心随时陷入昏睡中,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了。”

少女的眼里带着希冀,显然对于未来充满幻想。

雅兰摸着少女的白发,眼里全是疼惜,这个孩子,可是她们外域的宝贝……只不过,也是外域对不住她,当初她母亲怀上她的时候,圣女之位悬空,长老们各有势力,外域最后爆发大乱,当初忠诚于圣女的长老为了稳固局势,求她的母亲提前催生了她,并且将外域圣物血琉璃,认了当时刚刚生下来的孩子为主,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,因为圣物血琉璃认主的原因,让外域中人继续信奉圣女,稳固了当初外域的乱局。只可惜催生下的孩子身体本就虚弱,血琉璃这种圣物,不是这么一个虚弱的孩子能够承受的住的,所以这孩子头发慢慢的变白,陷入了沉睡。

从此这孩子就在沉睡于苏醒中成长,所以取名为苏苏,只不过昏睡的时间长,苏醒的时间短,而她们外域的幽冥果,可以抑制苏苏昏睡的时间,只不过幽冥花一百年开一次花,一百年再结果,花开结果需要两百年,上一次幽冥果好不容易成熟,却被人盗走,她们动用了许多手段,都没能将幽冥果寻到。

“会的,只要找到幽冥果,你就永远都不会陷入沉睡了。”

雅兰将愁思放下,对着少女柔声安抚。

“我也好想去中原。”

苏苏趴在雅兰的腿上,声音低微地呢喃,她好想去看看,她父亲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……